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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：凤凰 WEEKLY （ID：phoenixweekly），作者：高敏、李一鸣，编辑：卢伊，题图来自：AI 生成
"关你屁事？"他盯着她骂道，起因只是她在楼道里跟他说了一句："这里不可以抽烟。"
29 岁上海女孩芽芽是这件事的亲历者。当她将劝阻吸烟的视频发上网后，引来不小的反馈，支持和诋毁的声音之外，更多人说：你做了我们想做但不敢做的事。
早在 2011 年，我国《公共场所卫生管理条例》就明确规定，室内公共场所禁止吸烟。但现实中，公共场所吸烟的情况屡禁不止——无论是室外的站台、游乐园、马路边，还是室内的餐厅、写字楼、电影院，甚至学校、医院、养老院等公认更需保护健康和安全的场所，二手烟几乎无处不在。在形同装饰的禁烟标志下，大多数人只能选择沉默和忍耐，或者偷偷拍张照片，事后投诉，有没有效果，谁知道呢。
一旦发生纠纷，就有可能承受谩骂、威胁，甚至肢体冲突的风险——去年年底，演员徐娇在长沙一餐厅劝阻他人吸烟时，遭遇被抢手机、被要求删除视频，饭碗里还被丢进了烟头。还有人被质疑，"抽烟这么小的事，至于么？"
至于。我国吸烟人数超过 3 亿，二手烟中含有至少 69 种致癌物，平均每 30 秒就有一人因二手烟暴露导致死亡。
好在，近年来，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主动出击，对二手烟说"不"，这不仅需要勇气，更需要面对根深蒂固的社会观念和执法困境：为什么维护最基本的健康权利，需要普通人付出如此大的耐心和勇气？
我们记录了三个年轻人劝阻吸烟的故事，给那些曾经或正在遭受二手烟的人们一点勇气和鼓励。毕竟，拥有健康的环境、自由呼吸清洁的空气，是我们每个人天然的权利。
一、"这不是小事"
小橙 33 岁
杭州 互联网从业者
3 月 21 日，我随手发了一条微博，结果上了热搜，好几万转发和评论。
我记录了前一天晚上因为劝阻室内吸烟，引发的一系列冲突。晚上 8 点多，我跟老公去了一家新开业的烧烤店吃饭，一进门，就闻到很重的烟味，有两个男士在抽烟。我很讨厌二手烟，直接找了服务员请他们劝阻，但他们也不好得罪客人，只说等老板忙完。
我等不了，就直接跟两位男士说，能不能不要抽了。他们起初态度还挺好，满口答应，结果不到一小时，又闻到了烟味，还是他俩。
我很生气，直接过去交涉，他们搪塞说："别的桌也在抽，为什么要盯着我们？"我一看，他们邻桌一对情侣中的男生也叼着一根烟，我一看，没法说了，就直接拿出手机拍了一圈，打算去 12345 投诉。
情侣中的那位男士还很无所谓的态度，对着我的镜头比了个"耶"。我只拍了几秒钟，刚把手机放下来，他就开始很暴躁地叫嚣，说我侵犯了他的隐私权、肖像权，要让他手下十几个律师来告我，还说抽烟只罚 50-200 元，店家罚的钱他出，问我一天能挣几个钱。
就在同时，之前抽烟的两位男士跟七八个男性朋友一起，还有另一桌的一个男生，一共三桌人开始围攻我，说我，"不想闻烟味，为什么要出来吃饭？"
"室内就是不允许抽烟，你们凭什么抽？"当时我顾不上害怕，更多是愤怒和震惊。我组织不了语言来反驳，但能明显感觉到嘴唇在不自觉地抖动。
现场没人来帮我，只有我老公和三四个服务员拦在中间，怕他们动手。
之前我也阻止过好多次室内抽烟，从没遇到过这样无理取闹的。当时我就报警了，警察问店主这个店能不能抽烟，店主说不能，马上承认错误。然后警察跟我说，你们换家店吃饭，说了好几遍。我很疑惑，室内抽烟是他们不对，为什么要我们换餐厅？警察就说，杭州控烟是看经营范围的，比如酒吧看球都可以抽烟，说得很笃定。
回去一查，我才发现杭州所有餐厅都是禁止室内吸烟的，便再次拨打了 110，坚持要求之前的警察和我们一起返回店里，告诉店主和抽烟男们，封闭公共场所是不允许抽烟的，他们做错了。
正巧那帮人都还在店里，而且抽得更加乌烟瘴气。警察说明了情况，能看出他们是不服气的。那对情侣一直在攻击我侵犯了他们的肖像权。我就问警察，别人违反条例在先，我拍视频作为证据投诉到底合不合法？得到肯定答案后，那对情侣又开始骂我，男士还做出了要打我的架势。警察一看情况不好控制，叫了几位警察来增援。
调解时，其实我也没有什么诉求了，只是想让他们知道自己错了。既然他们也无所谓，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，只好签了出警协议，准备回家。
签完协议之后，那对情侣开始咒骂我们全家死光，出门就被车撞死。我要求警察处理，我们四个就被带回了派出所。
调解室里，好几个警察让我们接受对方的道歉，我坚持不接受。警察说他们的行为够不上处罚，我也不接受，最后在调解协议上签了"不接受调解"，各自回家了。
事情发酵之后，派出所主动联系我去行政立案了，但现在还没有结果。我前几天问了，他们说这个案件正在商讨当中。
之所以发到网上，我本来就是单纯当生活小事记录一下，没想到会影响这么大。这是我第一次因为劝阻吸烟的事报警，这些正面的评论让我觉得自己的坚持是有意义的。当然也会收到很多辱骂和威胁，我倒觉得还好，大多数人都是口嗨。
我之前劝阻过很多次室内吸烟，基本都是找服务员解决，他们不解决，我就上 12345 投诉。我一直觉得这是正常的诉求，但看了微博的评论和转发，才知道 90% 的人是不会去制止的，一方面是不敢，还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。我挺震惊的，通过发声去制止的决心反而更大了。
2023 年的时候，我两次投诉过一家餐厅，两次都反馈说批评教育了，店里也贴了禁止吸烟的标识，但依然屡禁不止。所以店内禁烟好像还是主要凭自觉，这对我们这种厌恶二手烟的人是挺大的困扰。
自从知道了二手烟的危害后，我就非常厌恶。二手烟太臭了，感觉随时能闻到，而且可能致癌，还会导致心脑血管疾病。你抽烟是爽了，为什么我的身体要遭受这个后果？你有吸烟的自由，但不能伤害到别人的身体，这个道理特别浅显易懂，但很多人会反驳我，抨击我，我无法理解。
有人会说，我买烟也是缴烟草税给国家，但其实二手烟造成的医保支出远远高出烟草税收入。还有人说，自己挺有素质的，有小孩、孕妇在的地方都不抽，可是这本来就是常识啊。还有人评论，进一家店先问店主能不能抽，能抽我再抽，但我想说，你不应该问，因为公共场合就是不能吸烟的。可见，观念的科普还需要走很长的路。
我公公抽烟也挺厉害的，但他从没在家人面前抽过，要么把自己关在厨房，开着油烟机抽，要么去外面。所以，完全不让他人闻到二手烟是可以做到的，其他国家室内控烟的经验也是慢慢实现的，我觉得我们也可以。
劝阻吸烟时，好几个警察都来劝我，"抽烟这么小的事，何必闹这么大？"我觉得这不是小事，室内公共场合的二手烟就是在侵害大家的身体健康。是室内抽烟的他们错了，而不是较真的我。哪怕以后他们在室内抽烟被人制止的时候，知道心虚、掐了烟，而不是指责对方，我的发声就有意义。
二、"你家的男人不吸烟吗"
小栖 24 岁
成都 大学生
我在大学学的是影视编导，想以"勇气"为主题运营一个个人自媒体账号，主打"你敢说我敢拍"，记录下一些很多人"想做但不敢做"的事。因为身边很多朋友经常表示会受到二手烟的困扰，所以我就把"劝人灭烟"作为了第一期作品的主题。
朋友向我描述最多的被迫吸二手烟的场景是：走在路上，前面的人突然点起一支烟，烟雾飘到后面，猝不及防，想躲又躲不开，可生气又只能憋在心里，不敢直接讲。
真正开始拍视频后，我才发现成都街头吸烟的人这么多，根本不缺素材。
户外吸烟的人在两个地方最集中——地铁站外和商场门口。烟民们会在准备进入或者刚刚离开禁烟场所时，在"禁令的边缘"点起一支。但规定只限烟草，不限烟雾。这些人在门外吸烟，可烟雾还是会飘进室内，让人困扰。
第一期视频我选择在东郊记忆拍摄，准备劝阻第一个吸烟者之前，我还是做了一阵心理建设。直到看到一个在几个孩子中间吸烟的人，我才鼓起勇气，打开录像走上前去。我还找了位园区的保安打了招呼，说"等会儿我要是被打了记得保护我"。
那天整个过程都比我预想中顺利很多。我算下来一共灭掉了一包多的烟，除去两三个人外，大多数都很配合，最多只是在我劝阻时反问一句"你是园区的人吗，不是为什么要管"。
我还找到了园区负责人，反映公共场所吸烟的问题。工作人员承诺，会设置更多禁烟指示牌和专门吸烟区。我意识到提醒还是有用的。我还遇到位烟民和我说，自己之前总会边走边吸烟，自从有次被人提醒后，就会注意这种行为。
行动也是学习的过程。第一期视频发布后，我收到了很多人的私信与留言，向我倾诉自己被二手烟"折磨"的境遇。让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生，他在上海上班。由于有严重的哮喘，他每天都会戴着防毒面具出门，因为在他眼里，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烟味。即便去上厕所，旁边隔间的人也有可能突然点起一支烟。我这才意识到，还有很多人对于二手烟是避无可避的。
评论区里有很多人希望我去 ta 的家乡劝人灭烟，甚至去"全国巡劝"，也有人希望上海近期出台的"游烟"管控措施能在更多地方推广。但很多人，包括曾经的我都不知道，成都其实也有类似控烟规定，比如《成都市公共场所控制吸烟条例》对公共场所的范围进行了界定，不仅商场、电梯、餐馆这些室内区域属于公共场所，步行街、广场也都属于管辖范围。了解这些法规之后，我再拍视频就更有底气了。
不过当然也会碰到不友好的人。第二期视频我去了春熙路拍摄，遇到一位边走边抽烟的男性，劝了一路都没有效果。眼见他燃着烟迈进商场，我就掏出喇叭开始大声劝阻，结果他一下子转身把烟头扔到了我身上。那天我带了只烟灰缸，一边劝一边让吸烟者把烟掐在里头。有个人听到我劝阻后，一边按烟头一边友情提醒我"兄弟注意安全"。烟灰缸没多久就装满了。那天我从上午十点多一直拍到天黑，烟灰缸倒了又倒。
拒绝劝阻的人，要么是声称"军费都是我们吸出来的，下一艘航母是我们出钱造的"那种"航母哥"，要么强调我的拍摄侵犯了他的肖像权，但我根本就不会拍他的脸。反正吸烟的人总会为自己找各种理由，要么是自己压力大，要么是在用命为国家做贡献。
这尤其体现在我参与过的家庭聚会上。我家里人很多都抽烟，在家庭聚会上，都不用我说，阿姨们就会劝阻那些吸烟的男性亲戚，但不会起作用，他们反倒会给自己扯各种各样的理由，比如不吸烟的人也会去世得很早，用这些例子来教育女性。一旦有这种机会，男人会觉得自己很有面子。
刻板印象里，会受到二手烟困扰的更多是女性，而吸烟则像是一种男子气概的象征。有位女生给我留言说，她在电影院做前台，经常有男人抽着烟走进影厅。她鼓起勇气劝阻，反倒被那几个人反问"你家里是没有男人吗"。也有男性说，当他提出让别人不要吸烟的时候，总会被人另眼相看，在职场中尤其如此。
现在我的评论区已经成为了一个二手烟反对者表达需求、分享经历的平台。我做过一个策划，就是把大家的评论打印出来，在劝导的同时发给吸烟者们，让他们听到这些"沉默者"的声音。
很多人之所以会毫无顾忌地在公共场所吸烟，是因为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会对他人造成怎样的影响。比如咽炎患者、哮喘患者、宝妈群体，都受烟雾影响很大。控烟并不是对所谓弱势群体的保护，我作为一个普通人，就有拒绝二手烟的权利，我希望能用更多方式引起人们对二手烟问题的关注讨论。
除了打印评论这种策划，情人节那天，我在街头找了一些一边牵着伴侣的手一边吸烟的人，希望他们在公共场合熄掉香烟的同时，给我一支香烟，并在上面写下一句祝福的话，代表自己在爱人面前的承诺。然后我把这些写了字的烟送给随地吸烟的人，换掉了他们仍在燃烧着的烟，希望让更多人意识到，保护自己伴侣不受二手烟侵扰的最好方式，就是让自己停止随地吸烟。
虽然说拒绝二手烟是任何人的权利，但我觉得，如果想要确保自身安全的话，劝导时可以运用一些技巧，比如可以说自己闻了烟味不舒服，用一些比较缓和的语气之类，避免激怒对方。不过，我认为首先还是要看自己能否自洽。如果你面对随地吸烟的人，又生气，又为自己的不作为而内耗，那我会鼓励你勇敢去说。相比于改变世界，更优先的还是照顾好自己。
三、"我只想弄明白会不会有处罚"
芽芽 29 岁
上海 自媒体从业者
"关你屁事？"
抽烟男看了我一眼，骂了这么一句。而我只是在公寓楼的楼道里，跟他说了一句"这里不可以抽烟"。
当时是晚上 9 点多，我知道楼道里有监控，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位女生，我才敢独自一人上前劝阻。
其实看到有人抽烟，独立劝阻要考量很多东西——现场是不是安全，对方看起来是不是一个正常人，会不会对我进行攻击，如果受到伤害，我能不能够立刻寻求到保护或帮助。
回家之后，我才发现自己的腿在不自主地抖，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。我手抖着把拍下的十几秒视频发在了网上，想告诉更多人，如果你碰到室内公共空间抽烟的人，可以勇敢去劝阻，至少我又成功了一次。
之前我遇到室内抽烟的基本都会去劝阻，但会更委婉一些，一般都会找场所的工作人员求助。如果工作人员不配合，我就拍照，然后去 12345 小程序投诉。
去年在一家饭店吃饭，我一直闻到烟味，但环顾四周都找不到人。直到离开时，遇到一位大爷叼着烟进了包房，进去就开始给人发烟，里面烟雾缭绕的，他们身后的墙上还贴着"禁止吸烟"的提示牌。
我没敢正面起冲突，只拍下了照片，去 12345 投诉。几天后，我收到了市场监督管理局的反馈，说责令店家立即整改，但不予立案。
4 月 4 日一早，我从上海站坐高铁回家，在站台上发现一块"禁止吸烟"的告示牌，上面明确写了"违者个人最高罚款 200 元，场所罚款 3 万元"。牌子挺新的，像是刚贴上去的，加上当时我也没在周围看到有人抽烟，以为上海开始严肃处理公共场所吸烟了，开心到直接拍视频发在了社交媒体上。
结果返程时，我被狠狠打了脸。一走出车厢，站台上几十米的地方，就有十几二十个人在抽烟。我就想知道，他们到底会不会被处罚。
我去问站在每个车厢口的工作人员，他们说自己管不了站台上的事。我又找到站台的工作人员，问他站台能抽烟吗，他说不可以，我指了指周围罩在烟雾中的人，他便喊着"请把烟灭掉"。我说那边还有十几个人在抽，怎么办？他解释称自己主要负责扶梯上人流的安全，而且附近三个站台都归他一个人管，实在没精力去管抽烟的人。
我便又去 12345 投诉，电话转来转去，打了十几通，我就是想弄明白，究竟会不会有处罚。最后收到的反馈是，站台会加大管理力度，现场有广播提醒。但广播喊的是"请您灭掉手中的香烟"，这也太温和了，难道不应该是"站台禁止吸烟，违者罚款"吗？我想起在老家饭店看到的一条标语是"感谢您不吸烟"，当时店里有俩人在抽烟，店员说只能委婉提醒，我也给投诉了。
最后电话转给了公安部门，对方告诉我，这不算违法，只是违反了上海的禁烟条例，所以处罚起来也很难。罚款的判断标准是不够明确的，必须要造成一定伤害，但这个伤害怎么去定义？对方说没有办法，就是劝导为主，他也很无奈。
有一次在一家火锅店，隔壁一桌男的在抽烟，服务员主动过去制止了，但其中一位男士偷偷把烟藏在凳子下，还时不时嘬一口。我闻到烟味，又去找服务员劝阻，对方路过我们这桌的时候，盯着我问："美女你有什么意见吗？"挺吓人的，我感受到了威胁。
最近我把在楼道劝阻吸烟的视频发在网上后，引来了不小的反馈，也收到了一些辱骂或威胁的留言或私信。头两天很难受，又害怕又生气，我觉得自己做的没错，但也在纠结以后还要不要继续做这样的事。
但更多的人说，我做了他们想做但不敢做的事。后来评论越来越多，那些恶评的声音越来越小了。有人说看了我的视频后，也第一次去尝试阻止室内抽烟，发现没那么难。我就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，我还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吧。
2020 年，我去东京留学了两年，回来之后，就不适应四处的烟味了。东京的吸烟房是封闭的，我的导师和一些同学也抽烟，他们会走 10 分钟到吸烟房去抽，这对不吸烟的人来说是很友好的环境。
在控烟方面，其实上海已经算是走在前面了，不久前还出台了针对热门场所治理室外"游烟"的条例。虽然实际管理的力度并没那么强，工作人员制止后，有人当下灭了烟，走两步又会点起来，也没有实际的处罚，但我还是很开心，政府在大肆宣传，起码是在表明态度。
越来越多的人在行动了。我有个朋友，她领导会在会议室抽烟，她忍了很久，也去跟物业投诉过，但都没用。昨天晚上，她直接在公司大群里发出了劝阻室内抽烟的倡议。你要问我她的勇气从哪里来，可能是因为她不想干了吧。
我看到过一条帖子，大意是室内抽烟本质上是赤裸裸的权力的炫耀。试想一下，如果权力上位者是讨厌烟味的人，还有人敢抽吗？但如果上位者喜欢抽烟，就很少有人敢去制止。
从小到大，我的高中数学老师抽烟，驾校的师傅也抽烟，我明明很讨厌二手烟，但也没想到，或者没勇气去制止。我爸也抽烟，我最多只能让他去阳台抽。作为一个小孩，或者没什么权力的人，是很无力的。
我现在越发觉得，对于劝阻吸烟这件事，我就要去行动，去发声。如果大家都去做，我就不是孤立无援的。我觉得大家都有权利生活在一个不用被迫吸二手烟的世界。每次发声，都是在为想要的世界投票。我们一起去行动，就会离想要的世界更近一步。我相信会有那一天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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